《雪中画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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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个老不死的,你把我乖孙弄哪去了?你还我乖孙。”秋县令妻子余氏人还未进门,声音便传了进来。
秋县令闻声回头看去,只见他那老妻拖着臃肿的身子撞开了门,咚咚咚的朝他跑来,身上的肥肉随着她的跑动一颤一颤的往外荡漾着,肥厚的巴掌直扑秋县令后心,“砰!砰!砰~”
巨痛传来,秋县令的呼吸一窒,心肝儿都随着巴掌抖了起来,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,就此升天。
“泼妇。”秋县令一把挥开妻子的手,捂着胸口用力的喘息,疼的惨白的脸好一会儿才恢复血色。
秋县令看了眼坐在地上涕泗横流的余氏,他眼前浮现出一抹纤细温婉的身影。秋县令叹息一声,心中止不住地后悔,他就不该为了钱财弃了家中的发妻,娶了这个泼妇。
“闹什么闹,你也不瞧瞧你多大年纪了,还这般模样,也不怕小辈们瞧了笑话你,高升如今这样都是被你宠坏的,没有你宠着他岂会说出那等狂悖之言。”
“我就一个孙儿,我多疼疼怎么了?你倒是儿孙满堂多一个不多,少一个也不心疼,你不心疼我心疼,你快让人把高升给我放出来,要不然今儿跟你没完。”余氏说着顺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,不过折腾了两下子就把自己弄的气喘吁吁,蓬头垢面,脸上的肥肉泛着油光,又和眼泪鼻涕糊作一团。
秋县令看了一眼嫌弃地撇过脸去,他长叹一声,本想喊人来放了秋高升,可想到祁安隅白日的嘲讽之言,脸一黑怒道:“你喜欢闹便闹吧!那个孽障不知悔改,我是不会放他出来的。”
秋县令说完,袖子一甩往前院去了,余氏在地上扑腾着哭嚎一会,见秋县令没有回来,对着门外的丫头骂道:“不长眼睛的贱痞子,还不快扶本夫人起来。”
门外的两个小丫头低着头哆哆嗦嗦进来,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余氏从地上扯起来,余氏拍拍身上的浮灰,一脸凶狠地讥笑一声,“老不死的,害死了我儿,又想害我孙儿,有本事就别回房睡。”
秋县令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去了前院书房,书房里放着重要文书,平日里秋县令不在书房过夜,书房里也是不放火盆的。
今日审了半日案子本就疲累,又被那无知蠢妇闹了一通,秋县令这会儿又饿又累,再加上书房里冷的跟冰库似的,秋县令心中恼怒,唤来人上了火盆,又端上热乎的饭菜,吃完饭洗漱一番,不过戌时秋县令便息了烛火上床睡去。
第二日天色大亮,早已过了平日起床的时辰,秋县令还未唤人进去送水,贴身伺候的小厮在外敲了好几回门也没人应声,心中正焦躁不安,余氏又叫骂着找来了。
“老不死的,你倒是会享福,高床软枕地睡着,让我乖孙待在那黑牢里过夜,你怎么能安心睡得着。”
余氏一路上骂骂咧咧,一点也不在乎她这模样是否会影响秋县令的官威,走至书房门外见秋县令的小厮还站在门口等着,啐了一口,抬脚踹开了门。
“老不死的,你倒是睡得安心,你让我乖孙在牢里挨饿受冻,我也不会让你的孙子好过,若你还不快让人放了我乖孙,你就等着我折腾你的儿孙吧!”余氏说着一脚踢翻熄灭的火盆。
秋县令睡在床上,厚厚的棉被盖住了他的口鼻,任由余氏骂破天,他也一动不动。
余氏见此恼恨不已,一个用力把秋县令扯到了床边,秋县令被扯趴在床边一动不动,余氏心中怒火更盛,双手并用去拉扯秋县令。
跟进来的小厮见此,上前阻拦,“夫人,夫人息怒。”
“滚!”余氏回头就是一脚,踹翻了小厮,“不长眼的狗东西,连我也敢拦了,我看你是皮痒了。”
“扑通~”趴在床沿的秋县令滚下了床,余氏这时才注意到秋县令的不对,她忙上前查看,只见秋县令面色苍白,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。
“老不死的,快起来,你装什么装,快起来!”余氏喊了几声,见秋县令不动,这才害怕起来,她费力地蹲下身去摸秋县令的手,秋县令的手冰凉僵硬。
余氏慌的手一松,张嘴就想骂,眼泪却先落下来,她嘴唇嗡合好一会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来,“秋慕青,你给我起来,你别装了,我不怨你了,你给我起来。”
贴身小厮见此,慌忙上前试探秋县令的鼻息,这一试小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又慌忙爬起来往外跑。
不一会儿小厮就带着县丞,主簿,典史一群人来到了书房,余氏还坐在地上,眼泪无声的流着。
县丞三两步走上前,伸手去试探秋县令的鼻息,两三息后又去试探秋县令的脉搏,好一会儿他脸色难看的收回手,对着众人摇摇头。
“这~这怎会如此!”
“县令大人昨儿还好好的,怎会一夜之间就……”
“县令大人平日并无灾痛,怎会突然离去。”
几位大人面面相觑,一县之令突然离去,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,“如今只能往上报。”
“可是总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不是!”
“这~”几人对视,又默默移开视线,他们谁都不想担责。
“昨日来听审的大人不知有没有启程,不如把他找来。”
“那可是锦卫司的大人,岂是我等能请来的!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要不你接手县令大人的后事!”典史没好气的怼的主簿一句。
眼见两人又要斗起来,县丞咳了一声,“去请试试吧!一面派人往沧州送信,一面去请大人。”
众人闻言,四下散开各干各的事去。
客栈里祁安隅一行,早已收拾好行礼,只等到了时辰就出发,这时青竹来报,“爷,出事了。”
“何事?”
“秋县令,昨夜没了!”
祁安隅一顿,放下茶盏扭头看着青竹,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:“你说谁没了?”
“秋县令,秋慕青大人。”
“哐当~”圆凳被带翻在地,祁安隅往外走了两步,又转身回来,“怎么死的。”
“来人说昨儿晚上用了晚饭就睡了,睡前还好好的,今儿早上去叫门,一直没人应声,直到秋大人妻子把门踹开,这才发现秋大人不对劲,上前查看秋大人已经没了气息。”
祁安隅闻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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