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珠小珠落玉盘》
《大珠小珠落玉盘》小说免费阅读
晨光正好,江心月带着呆六娘穿过熙攘的西市大街,拐角处那间空置的铺子静静地等待着。阳光透过门缝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门板上还留着上一家店铺褪色的“茶”字痕迹。
“就是这儿。”江心月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淡淡的木屑味扑面而来。
“三娘你看!”她兴奋地指着临街的大窗户,“在这儿摆柜台,客人从外面就能看见咱们煮奶茶!”
江心月伸手摸了摸窗框,结实的榆木泛着温润的光泽。她点点头,转身往后厨走去。呆六娘像只欢快的小麻雀,在空荡荡的铺子里转来转去。
“这里放两张方桌,那边再摆条长凳......”她突然停在屋子中央,眼睛渐渐亮了起来,“等开业那天,这里一定会挤满人!”
江心月正在检查房梁,闻言转过头:“你倒是想得远。”
“真的!”呆六娘兴奋地比划着,“我都能看见——门口排着长队,那个总来买奶茶的豆腐老张肯定第一个来。”她模仿着老张粗犷的嗓门:“‘老板娘,照旧来两碗!’”
江心月忍不住笑了,手里的抹布在柜台上擦出一道水痕。
呆六娘又跑到靠窗的位置,手指轻点桌面:“这儿坐着穿绸缎的夫人,捧着琉璃杯慢慢品。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学着贵妇人的腔调:“‘这珍珠倒是别致,给我家姑娘也带一碗。’”
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,将她的笑容映得格外明亮。江心月停下手中的活计,靠着柜台看她手舞足蹈。
她伸出手指在蒙尘的玻璃上画着:“窗边坐着穿绸衫的公子小姐,那个常来买奶茶的书生肯定在角落里写字。啊!最好再挂个铃铛,门一开就叮当响......”
江心月忍不住笑出声:“想得倒挺美。”
“还有这儿!”呆六娘蹦到角落,“肯定是那群下学堂的小娃娃,凑钱买一碗分着喝。”她蹲下身,假装捧着碗小口啜饮,突然瞪大眼睛:“‘哇!这珍珠会跳舞!’”
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,带着街市上糖炒栗子的甜香。
呆六娘深吸一口气,仿佛已经闻到了满屋的奶茶香气:“三娘,到时候咱们忙不过来怎么办?”
江心月把抹布拧干,水珠滴进木桶里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那就多招两个伙计。”
“对对对!”呆六娘拍手,“门口排着长队,几个伙计忙得脚不沾地。一个人负责煮茶,一个人招呼客人,我在柜台收钱......”
她突然想到什么,眼睛瞪得圆圆的,“三娘,你说会不会有一天,咱们的铺子太小,客人都排到街对面去了?”
江心月走到她身边,推开窗户。市井的喧嚣立刻涌了进来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孩童的嬉笑声混作一团。
“那就开分店。”江心月说得很轻,但呆六娘听得清清楚楚。
门外传来咳嗽声,精瘦的房东老头背着手踱进来,眯着眼睛打量她们:“看好了?这铺子多少人抢着要呢。”
呆六娘一个箭步上前:“我们要了!”她转头看向江心月,眼睛亮晶晶的,“对吧,三娘?”
江心月拍拍手上的灰:“租金怎么说?”
老头伸出三根手指:“每月八百文,先付三个月。”
房东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,慢悠悠地铺在刚擦净的桌面上:“咱们得立个字据。”
江心月凑近看了看,纸上墨迹有些晕染,但条款还算清晰。老头从袖中摸出半截墨条,在桌角磨了起来。
“您这字据......”江心月指着第三行,“写着‘不得转租他人’,那要是我们找帮手呢?”
老头蘸了蘸墨:“帮手算伙计,不算转租。”他抬眼看了看呆六娘,“这丫头也算在内。”
呆六娘正趴在窗边看街景,闻言转过头:“我才不走呢!我要跟着三娘做大事!”
老头被逗笑了,笔尖在砚台边刮了刮:“押金三个月,租期一年。提前退租不退钱,续租要提前半月说。”
江心月点点头:“很公道。”她接过毛笔,突然顿住,“这里写着‘不得擅自改动房屋结构’,那我们在墙上钉几个挂架行吗?”
“钉吧钉吧,”老头摆摆手,“别拆墙就成。”
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。江心月签完名,吹了吹未干的墨迹。老头从腰间解下个小印盒,郑重其事地按了个红手印。
“喏,”他把其中一份推给江心月,“每月初五交租,迟了要收利钱。”
呆六娘好奇地摸着契约上的红印子:“这印泥真好看,像朱砂似的。”
“小丫头懂什么,”老头得意地捋须,“这可是正宗的八宝印泥,掺了珍珠粉的。”
江心月将契约对折收好,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后院那口井......”
“井水随便用,”老头把钥匙串叮叮当当放在桌上,“不过每月要帮着清理一次。”
屋外传来糖葫芦的叫卖声,呆六娘扒着门框直咽口水。江心月笑着数出定金:“那咱们就说定了。”
老头掂了掂,突然咧嘴笑了:“小姑娘够爽快。”
呆六娘欢呼一声,拉着江心月的手晃啊晃:“三娘!咱们真的要有自己的铺子了!”
江心月望着洒满阳光的店面,恍惚间仿佛真的看见了呆六娘描述的场景——喧闹的顾客,忙碌的伙计,还有满屋飘散的奶茶香。
她轻轻握住呆六娘的手:“嗯,会比想象中更好的。”
屋外传来货郎的叫卖声,两人相视一笑。
“走吧!”江心月看时候不早了,“我们还要去订桌椅和牌匾呢。”
刘木匠的铺子飘着松木香,江心月刚跨过门槛,就被满地的刨花绊了个趔趄。木屑的清香混着桐油味扑面而来,呆六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“当心脚下。”刘木匠头也不抬,手里的刨子在榆木板上推出一道卷曲的木花,“昨儿个王掌柜来订柜子,也是这么差点摔着。”
江心月扶住门框站稳,笑道:“刘师傅手艺还是这么忙?”
刘木匠这才抬头,竹烟斗在牙齿间转了个圈:“哟,这不是夜市卖甜水的江姑娘吗?”他眯起眼睛打量跟在后面的呆六娘,“带着小帮手来啦?”
呆六娘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:“我们要订桌椅!”
刘木匠接过单子,烟斗差点掉下来:“六张方桌?二十四条长凳?”他敲了敲身旁的半成品,“这可不是小数目啊。”
江心月摸了摸桌面上光滑的木纹:“榆木的什么价?”
“榆木?”刘木匠的眉毛扬得老高,“小姑娘口气不小。”他取下烟斗,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拨弄起来,“松木的一套一百五十文,榆木的少说二百文......”
呆六娘倒吸一口凉气,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。
江心月却不急不躁,指尖轻轻划过桌沿:“不要雕花,素面的就行。”
“那也得一百八十文。”刘木匠的算盘珠子啪嗒作响,“靠背椅另算,三十文一把。”
江心月突然蹲下身,从墙角捡起一块边角料:“这些零碎木料,您留着也是烧火吧?”
刘木匠的烟斗停在半空:“怎么?”
“送我们几块如何?”江心月笑得眉眼弯弯,“正好能做奶茶托盘。”
“嘿!”刘木匠的胡子都翘了起来,“买桌椅还带要添头的?”
“刘师傅,”江心月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“听说醉仙楼要重新装修?”
刘木匠的耳朵明显动了动:“你听谁说的?”
“昨儿个他们掌柜来喝奶茶,提起要找木匠呢。”江心月状似无意地整理着袖口,“要是我们这单做得满意......”
刘木匠眯起眼睛打量她半晌,突然哈哈大笑:“好个精明的丫头!”他重新拨起算盘,“一千五百文,边角料随你挑!”
“一千二百文。”江心月从荷包数出六百文,“定金先付一半,三日后交货。”
“太少了!”刘木匠连连摇头,“最少一千四百文。”
江心月作势要收回钱:“那我们去城东问问......”
“等等!”刘木匠一把按住桌上的铜钱,“一千三百文,不能再少了!”
“成交。”江心月爽快地松手,“不过得帮我们在桌角刻个小记号。”
“什么记号?”
江心月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圆圈:“就这个,像珍珠似的。”
呆六娘噗嗤笑出声,赶紧掏出炭笔记下尺寸。刘木匠摇头叹气:“老夫做了三十年木匠,头回被个小姑娘拿捏。”
屋外的阳光渐渐西斜,照得飞舞的木屑像撒了一地金粉。江心月蹲在墙角挑选边角料时,呆六娘悄悄凑过来:“三娘,醉仙楼真要装修?”
江心月眨眨眼:“他们掌柜确实来喝过奶茶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说刘师傅的手艺最好。”江心月抱起几块平整的木料,“至于装修嘛......开酒楼的,迟早要换桌椅不是?”
两人走出铺子时,阳光正好照在“刘记木匠铺”的招牌上。呆六娘蹦蹦跳跳地数着剩下的铜板:“三娘,咱们现在去买牌匾吗?”
江心月掂了掂怀里的木料:“不急,先去找王铁匠打几个铜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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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珍珠坊”三个大字在红纸上写得龙飞凤舞,墨迹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。江心月踮起脚尖,把样稿往“李记匾额铺”的门框上又贴高了些,退后两步歪着头打量。
“左边‘珍’字那一撇再长些更好。”她自言自语道。
呆六娘正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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